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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詹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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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源：AP
特斯拉曾被视为豪华的清洁空气汽车，那时候，特斯拉不只是一辆车，更是一种态度：我关心地球，我追逐未来。但在过去五年中，它已成为一系列文化战争的化身。湾区的司机们曾经推崇这些汽车的环保优点和先进的技术，现在他们认为，这些汽车与一个在新冠疫情期间非得继续生产、在Twitter公司大规模裁员、现在正在推翻美国政府机构的人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黑暗联系。
截至本周，特斯拉的股价今年迄今下跌了30%，较大选后的高点下跌了50%。从欧洲到加州，特斯拉的销量在跌。从东海岸到西海岸，街头抗议声也是连绵不断。
车主们呢？也跟着倒霉了。有人开车被抗议者围着骂，有人发现车窗被砸，还有人悄悄把特斯拉的“T”标换成了奥迪、丰田的Logo。开特斯拉，咋就成了这么尴尬的事儿呢？
马斯克“惹众怒”，特斯拉变政治烫手山芋
湾区人对特斯拉的感情，曾经是真爱。环保先锋、技术炸裂、弗里蒙特本地造，这车简直是为伯克利、奥克兰、旧金山的科技人才量身定做的。
可自从马斯克跟川普搭上线，这一切就变了。2025年初，他带着“瘦身政府”的任务，裁了几千名联邦雇员，还放狠话：不回复邮件证明自己有用的，统统滚蛋。这还不算，他在川普就职典礼上做了个手势，被抗议者解读成“纳粹敬礼”。
2月以来，在旧金山湾区每个周末都有抵制特斯拉和马斯克本人的抗议活动。在伯克利特斯拉展厅外，抗议者举着牌子喊：“没人选举马斯克！”“寡头滚出去！”甚至有人直接把马斯克比成“纳粹”。
湾区的特斯拉车主成了“连带受害者”。阿伦·肖(Alan Hsiao)住在伯克利，拥有一辆Model 3和Model Y，在接受《旧金山纪事报》采访时，他说他应该不会再买另一辆特斯拉。
他和他母亲最近开着特斯拉，都相当紧张。最近一个周六，母亲开着Model Y路过凡内斯大道(Van Ness Avenue)的特斯拉展厅，被一群抗议者围住指指点点，最后只能绕路跑。他自己去服务中心取车，看到三辆车窗被砸、涂满反马斯克标语，吓得都不敢随便开出去了。“换车既费钱又耗时，但我得说明，我不认同马斯克的任何做法！”他说。
苏珊·赫尔姆里奇(Susan Helmrich)是另一位伯克利车主，2021年买了辆白色Model 3。她以前爱这车的自动驾驶和大屏幕——直到大约一年前，马斯克进入了公共领域。她对伯克利当地媒体Berkeleyside说，“尤其是当马斯克和川普成为合作伙伴的时候，我无法忍受再开这辆车，我无法忍受与川普政府有任何关系。”
今年1月的一场车祸对赫尔姆里奇来说简直是因祸得福，因为她的特斯拉被撞报废了，“这次事故的好处是我们买了一辆电动沃尔沃。我很高兴不用开那辆车了。”
车主自救：贴纸、换标、装无辜
彻底扔掉特斯拉？太贵，太麻烦。忍着继续开？又怕被误会。于是，湾区车主们脑洞大开，想出了各种“去马斯克化”的招数，既省钱又能自保。
最火的当属“反马斯克贴纸”。夏威夷设计师马特·希勒(Matt Hiller)推出的系列，像是“我在埃隆疯掉前买了这车”“埃隆毁了我的转售价值”“反埃隆·特斯拉俱乐部”，一天能卖700张。希勒对《旧金山纪事报》说，他本人2023年试驾过特斯拉，他选择不买，因为他长期以来一直对马斯克的政治滑稽行为感到反感。他说：“我听到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人们想卖掉他们的特斯拉，却卖不出去。他们必须向路上的人发出信号，表明他们不支持埃隆。他们感到非常尴尬，所以他们买了贴纸贴在上面。”
赫尔姆里奇在车子彻底撞报废前就曾贴过贴纸，上面写着：“我是在知道他有多糟糕之前买的这车。”后来她又贴了一个更大更醒目的。
更有创意的，是直接换车标，现在搜索Google。“Tesla rebranding”（特斯拉重塑品牌）已经成了流行趋势词。Reddit上，车主晒得不亦乐乎：有人把特斯拉的“T”撕了，换成奥迪的四环标志；有人贴上马自达的飞翼Logo；还有Cybertruck车主，直接在车尾搞了个丰田标，假装是Hilux。还有人用投影仪在车尾打字：“别骂我，我开Cybertruck已经很丢人了。”
这些招数听起来好笑，可背后是真焦虑。车主们不想被贴上“马斯克支持者”的标签，只能用贴纸、换标，甚至装无辜，来给自己找点心理安慰。
加州和全美：特斯拉的人设崩了
车主们的尴尬，不是空穴来风。2025年以来，反特斯拉的情绪在湾区越烧越旺，甚至从口号升级成了行动。伯克利第四街的特斯拉展厅，简直成了抗议的“主战场”。一开始是几个人举牌子，后来人数暴涨到几百。3月1日那天，抗议者拖着纸板做的Cybertruck游街，供参与者喷漆。还有人拿横幅拦住特斯拉车主的路，逼他们掉头走人。
2月，湾区和加州各地的特斯拉车主开始发现车上出现了威胁传单。在奥克兰，有人发现特斯拉的挡风玻璃上出现了传单，上面有马斯克行纳粹军礼的照片，上面写着：“卖掉，不然我们帮你处理。这里不欢迎纳粹车！”
这些只是湾区的小场面。全美范围内，特斯拉展厅被涂鸦、充电站被纵火，波特兰一家店甚至遭枪击，有三辆车被损坏。马斯克在X上怒了：“破坏不是言论自由！”他还说查到抗议背后有“蓝色行动”(ActBlue)等组织和乔治·索罗斯撑腰，可《福布斯》泼冷水：没证据，别瞎猜。
商业内幕网(Business Insider)采访到了洛杉矶导演兼作家亚历克斯·温特(Alex Winter)，他主动承认，他是抗议活动的主要组织者之一，也是“打倒特斯拉”(Tesla Takedown)网站的创建者，他说，这场运动他是与朋友们在社交媒体平台Bluesky上动员的产物，虽然他一开始没有预料到会有什么大的反响，但现在每小时都有成千上万的人访问这个网站，他们在全球计划了数百场活动。
湾区的故事，只是加州乃至全美特斯拉“人设崩塌”的缩影。加州新车经销商协会数据，2024年特斯拉注册量跌了11.6%，2025年初估计更惨。欧洲1月销量崩了45%，德国药店和能源公司直接停买特斯拉车队——马斯克支持右翼的言论，彻底惹毛了人。
加州这边，竞争对手趁机上位。VinFast、Rivian抢市场，湾区居民查尔斯·赵(Charles Cho)对商业内幕网说，他在2022年买的Model Y毛病不断，两年修了15次，马斯克的行为彻底让他放弃这辆车，预购了Rivian R2：“马斯克的纳粹敬礼让我恶心，我不想在公开场合被看到开这辆车，所以我找了一位律师，他帮我谈妥了全款回购。”
但也有死忠粉不care。圣华金谷特斯拉车主协会会长乔·杰斐逊(Joe Jefferson)表示，对这些电动汽车的敌意只会让司机更加“坚信自己选对了车”，并支持一家好公司。
“当然，我听到一两个说他们想卖掉他们的车，”杰斐逊说。还有一些人似乎受到了这场争议的鼓舞，说这让他们想再买一辆。”
专家说，马斯克不会因为抗议改主意，但如果连累川普的支持率，他的政治舞台可能不保。加州大学伯克利的凯利·麦克哈尼(Kellie McElhaney)教授还说，这种抵制给了普通人一点“被听见”的安慰，哪怕撼不动马斯克的钱包。
湾区街头，特斯拉不再只是车，而是一场身份的拉锯战。你开过特斯拉吗？现在还敢开吗？留言聊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