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作者 | Nicole Carr
翻译 | 钭小岸
全文共 14375 字，阅读大约需要30分钟
封面图来自原文
本文翻译自发布于propublica.org的文章，原文标题为“White Parents Rallied to Chase a Black Educator Out of Town. Then, They Followed Her to the Next One.”，作者Nicole Carr。
编者按：刘易斯是一位来自马里兰州的有成就的中学校长，于2021年春季被聘为切罗基县（Cherokee County）学区有史以来第一位专门负责推进多样性、公平和包容性措施的行政人员。社区成员在刘易斯被宣布聘用后不久就将她作为了攻击的目标。州众议院候选人卡海安（Kahaian）是一次会议的主讲人，在这次会议上酝酿了将刘易斯赶下台的计划。家长们继续攻击刘易斯的资历，并错误地指责她提倡批判性种族理论（CRT）。
在一次混乱的学校董事会会议上，董事会成员和学生在参会者的威胁下被疏散并被护送到安全地带，于是刘易斯在开始工作之前就辞职了。
几个月后，使用脸书私人小组的家长开始抱怨刘易斯在邻近的科布县（Cobb County）得到了一份新工作。她被聘为该地区的社会研究主管，但她只在那里坚持了两个月，在该地区收到关于她试图通过CRT向学生灌输知识的错误投诉后，她辞去了这个职位。
刘易斯（左）与作者卡尔（右），图源：propublica
本文记者妮可·卡尔（Nicole Carr）在后续文章中写道，她看到到了刘易斯为《切罗基论坛导报》（Cherokee Tribune & Ledger-News） 写的一份长篇声明，解释了她的辞职决定。声明中解释了她将在切罗基实施的DEI计划，以及它将如何使所有儿童受益。开始，刘易斯对分享自己的故事充满了担忧，在作者多次邮件联系无果后，最终通过联络刘易斯认识的人找到了她。卡尔认为，刘易斯在佐治亚州所面临的打击，实际上都不是关于刘易斯本人。她碰巧在错误的时间，在错误的州做了错误的工作。而她的肤色也是“错误”的。
在从切罗基县辞职近一年后，刘易斯答应了卡尔，表示她想分享她的经历——这样可以帮助人们理解为何这么多的教育工作者正在面临的非凡挑战。
一.
2021年4月，塞西莉亚·刘易斯（Cecelia Lewis）刚从乔治亚州的购房之旅回到马里兰州，就收到了关于她新工作的第一个警示红旗。
这次旅行本身很顺利。刘易斯和她的丈夫在伍德斯托克（Woodstock）租了一套房子，这个小城市有迷人的市中心，并经常并列为“最佳居住地”之一。从这里开车到位于切罗基县学区、即将成为她的办公室很近，而到她丈夫的新公司才不到半小时。虽然这个乔治亚州北部的县对这对夫妇来说很陌生，亚特兰大地区却并非如此。近年来，他们曾多次到访，看望他们在乔治亚理工学院上学的儿子。
作为一名中学校长，刘易斯为了可以更接近课堂，最初申请了一个辅导教师（coach for teachers）的职位。但是，区领导对她的面试印象非常深刻，并鼓励她申请他们设立的新职位：首个专注于提倡多样性、平等和包容性的管理员（administrator）。
2020年，在经历了针对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布伦娜·泰勒（Breonna Taylor）和阿莫德·阿贝里（Ahmaud Arbery）被杀事件的抗议之后，以DEI（Diversity, Equity, Inclusion的缩写，意为多样性、平等和包容性）为重点的职位在全国各地区越来越普遍。这种工作的目的通常是为解决源于种族、经济、残疾和其他因素的差异提供一个更直接的途径。
DEI，图源：kc.edu
起初，这个职责的统辖范围让刘易斯感到犹豫。在她目前的学区，这些责任由几个人分担，她以前也从未担任过要求如此具体的职位。但她曾在马里兰州一个县里的“学区平等领导小组（Distrcit Equity Leadership Team）”中任职，并感到自己对这一新的挑战准备充分。她相信，正如她所说，这项工作将使她分析该学区的“系统和教学惯例”，以便更好地帮助“儿童全面发展”。
“我们非常期待塞西莉亚加入CCSD（Cherokee County School District，切罗基县学区）的大家庭，”校长布莱恩·海托尔（Brian Hightower）在该区2021年三月关于所有新雇员的公告中说。(该公告指出，DEI管理员职责的诞生“源于有色人种的家长、雇员和学生的意见，他们在海托尔博士于本学年为关注这一主题而成立的特设委员会中任职”）。海托尔认可了”她令人令象深刻的资历对对这个岗位对热情”并指出”仅在四天内，她就为我们制定了一个DEI行动计划。”
从前拜访时，刘易斯认为切罗基县是一个友善的地方。这里让她想起了她在马里兰州南部的社区，那里的每个人都相互认识。但是，离开那个养育她的地方——除了在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进修的那些年，她度过大部分成年生活的地方——并不容易。在她担任中学校长的最后一天之前，她的员工为她创建了一面荣誉墙，在学生储物柜上方贴上了刘易斯每天在结束晨间讲话时都会说的一句话：“如果今天没有人告诉你他们关心你，请知道我关心你，无论如何！”
正当刘易斯开始为她的南迁做准备并尽可能多地与朋友和家人共度时间时，她接到了新学区一位职员的奇怪电话。电话里的人——刘易斯拒绝透露是谁——问她是否听说过CRT。
刘易斯回答说：“是的——文化响应式教学（culturally responsive teaching）。” 她想到的是将孩子的文化背景与他们在学校学到的东西联系起来的哲学。刘易斯在大学里学习过日语和俄语，近期还前去加纳参加了“富布赖特-海斯海外教师研讨会（Fulbright-Hays Seminars Abroad，一个为帮助美国教育家们熟悉别国的文化而建立的项目）”，对她来说，语言和文化对理解任何人的经历都是至关重要的。
当时，她甚至不熟悉另一种CRT，即批判性种族理论（Critical Race Theory），该理论认为，种族偏见已嵌入美国的法律和机构中，并对有色人种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去年秋天的一次演讲中，当时的总统唐纳德·川普（Donald Trump）谴责CRT不过是“有毒宣传”和“意识形态毒药”。
然后，打电话的人告诉刘易斯，该县北部一个富裕社区的一群人因相信她打算将CRT带到切罗基县而对她感到不满。“但不用担心，”该区职员说，“我们只是想让你了解情况。”
二.
接下来的一个月，在一个俯瞰切罗基县高尔夫球场山丘的白色会所内，来自全县的几十名家长在一个周日下午聚集在一起，学习一种新兴的战争形式。学校董事会会议将是他们的战场。他们的敌人是CRT。
会上的几位演讲者之一是朗达·托马斯（Rhonda Thomas），保守派播客的常客，也是总部设在亚特兰大的“教育真相（Truth in Education）”的创始人：一个全国性的非营利组织，旨在教育家长和教师。让他们了解“学校中所教授的激进意识形态”。“那么什么是批判性种族理论？”托马斯问众人。“它教导孩子们，白人天生就是种族主义者和压迫者，即便是无意识的，”以及“所有白人都要对所有历史行为负责”并“应该感到内疚”。
她补充说：“不能要求我为我的祖父母或我的祖先所做的事情忏悔，不是吗？”
托马斯强调，家长应该组建自己的非营利性团体，并与学校的家长教师协会切断联系。“家长协会支持我们所反对的一切，”她告诉家长们。
另一位发言人是当地一位名叫诺埃尔·卡海安（Noelle Kahaian）的律师助理，她领导着非营利组织“保护学生健康乔治亚州（Protect Student Health Georgia）”，该组织旨在“对有害的灌输进行教育”，包括“全面的性教育”和“性别意识形态”。
卡海安强调了如何在即将召开的学校董事会会议上抓住注意力。找出小组中最好的发言者，她告诉他们，并补充说，“情绪化是可以的。”一定要拍下他们在董事会发言的视频——甚至可以考虑聘请一个专业的摄像师。
“万一塔克·卡尔森（Tucker Carlson，福克斯新闻主持人）想让你上节目的话就很好，”卡海安说。“它真的有帮助。”
然后，她向他们解释了如何对学校董事会成员的教学执照提出申诉，以及他们有权要求查看学校董事会成员的手机记录。
她还建议他们与“外部力量”合作，向学校系统提出公开记录请求，以获取雇员的电子邮件和课程计划，从而得到他们在课堂上教授不正当内容的证据。这样做可以让这些外部人士“承担一些责任”。
但是，有一个议程项目将激励众人采取比其他任何项目更紧急的行动。他们必须弄清楚如何处理切罗基县学区雇用一个名叫塞西莉亚·刘易斯的女人的决定。
“当我收到某人的短信说这个人被雇用时，我立刻就想，‘哦，我的天哪，我的同伴在哪里？’”另一位发言者曼迪·赫达（Mandy Heda）说，她是切罗基县共和党国会选区的官员，自我介绍为该区四名学生的家长。
托马斯、卡海安和赫达没有回应多项评论请求，也没有回应一列关于他们在会所会议和其他地方提出的观点的问题清单。
在要求众人看看刘易斯来自的马里兰地区后，赫达想知道刘易斯如何能“把那东西留在边境”（她没有详细说明“那东西”是什么），以及这位长期的教育工作者如何能“来到切罗基县而不想改变我们。”（与切罗基县一样，刘易斯从前担任校长的学区为一个白人占多数的县服务，该县在2020年投票支持川普——尽管赫达和会所里的其他人似乎不知道这一点。）
一名男子插话说，他已经联系了切罗基县学区以了解“他们是如何选择雇用”刘易斯的。他问道，难道没有任何本地候选人吗？
“你要知道，你不能跟我说你找不到其他合格的人，”赫达回应道。“如果你想让她成为非裔，那也行。但这不是问题所在。这不是关于她的皮肤颜色。而是她将给我们的地区带来什么，以及她将给我们的孩子带来什么教育。”
人群中的另一个人后来问道，刘易斯的到来是否已经板上钉钉。有几个人说是。
“我们不必接受它，对吗？”另一个人问，人群蠢蠢欲动，集体表示同意。”我们可以改变它，对吗？”
“以某种方式、形态或形式，”另一名妇女发誓。
三.
2021年5月的会所会议（其录音由一位参加会议的家长提供给ProPublica）提供了一个窗口，让人们了解保守派团体如何快速有效地训练社区，以用甚至没有在课堂上被教授的概念与学区对峙。
全国性团体经常通过其地方分会，向全国各地的家长提供视频课程和工具包，说明如何有效地传播他们关于所谓学校灌输的信息。“家长捍卫教育（Parents Defending Education）”协会创建了“灌输地图”，跟踪从庆祝“非裔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周”到允许学生观看CNN学生新闻的所有学区，而总部设在亚特兰大的“教育真理（Education Veritas）”和卡海安的“保护学生健康乔治亚州”提供门户网站，用于匿名举报支持CRT、DEI和其他所谓争议性学习概念的教育工作者。
在2020年的种族清算之夏之后，随着反种族主义作家的作品在畅销书排行榜上名列前茅，以及企业对多样性倡议作出新的承诺，保守派对他们认为是反白人、反美国、“觉醒”的自由主义计划发起了反击。随着这种努力，对CRT的诋毁再次出现，与其反对者的指责相反，这个有四十年历史的理论很少在K-12公立学校系统中教授（而通常在研究生水平的大学和法学院课程中教授）。这种努力很快就像滚雪球一样，变成了涉及种族和奴隶制的曾是基本的历史课的抱怨，有组织的团体开始将其与CRT混为一谈，并开展运动要求将其从课程中删除。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和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研究人员发现，从2020年九月到2021年八月，全国有近900个学区成为反CRT的目标。在报告中接受调查和采访的教师和学区权益职员“经常描述自己因讨论种族或种族主义问题，或以任何方式促进平等、多样性和包容性而感到被攻击和面临风险。权益职员告诉我们，有时他们会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报告截图，图中为所有受到反CRT运动影响的学校，来源：https://idea.gseis.ucla.edu/publications/the-conflict-campaign/publications/files/the-conflict-campaign-report
该报告还指出：“只有一位权益官员描述了没有反‘CRT’冲突的一年。”
“这让我为我的同事感到非常难过，”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研究人员之一，并长期从事小学教育的西塞莉·宾格纳（Cicely Bingener）说。
利用当地媒体的报道和诉讼，ProPublica在全国范围内确定了至少14名公立学校员工——其中6名是非裔——在2021年被反CRT的努力所离开。其中一些教育工作者辞职或没有续签合同，而其他人则被政治极端分子入选的学校董事会解雇。
自2021年1月以来，40多个州的立法机构提出或通过了限制CRT教学的法案和决议，或了限制教师讨论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的方式。在高尔夫球场会所举行会议的四天后，乔治亚州州长布莱恩·坎普（Brain Kemp）发表了一份声明，巩固了他反对CRT的立场，并要求州教育委员会也这样做。“我敦促你们立即采取措施，确保批判性种族理论及其危险的意识形态不会在我们的州标准或课程中扎根，”它写道。
2021年6月3日，教育委员会就这样做了，与犹他州一起成为第一个通过此类决议的团体。乔治亚州的决议宣布，”美国不是一个种族主义的国家，佐治亚州也不是一个种族主义的州”。
在亚特兰大市中心以北40英里处以白人为主的切罗基县，关于CRT的争斗导致一些居民质疑他们是否还能认出他们认为自己熟悉的社区。
”这些是我们的邻居，“琳恩·埃蒂安（Leanne Etienne）说，她是切罗基县两名学生的非裔母亲，其中一名学生曾在学监的特设委员会任职，该委员会推进了DEI职位的设立。“这些人是和我的孩子一起上学的孩子的父母。这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你不知道该相信谁。你没有安全感。”
四.
在4月份学区官员的那个电话之后，刘易斯感到困惑，但仍然保持乐观。她阅读了关于CRT的资料，并确定它与她的职位并没有关系。然后，更多的电话打来。
在其中一个电话中，一位学区职员问刘易斯她是否有社交媒体账户。”她回答说：”只有一个领英。(刘易斯几乎没有线上痕迹。她从来没有在社交媒体上发布过任何信息，也没有就CRT或任何其他有争议的话题发表过任何专业声明。）这位职员解释说，一些对她的聘用感到不满的人抱怨说，一个与她同名的推特用户正在发布带有MKS主义意识形态的内容。
据刘易斯说，大约在同一时间，她在马里兰州的学校里出现了几封电子邮件和手写信件，称她是黑洋基（Black Yankee，指美国东北区来的非裔），说她的自由主义思想是不受欢迎的。她只保存了一封，信封上有打字的字迹。回信地址只是“一个切罗基县公民”。
“他们最终只是说，你知道，‘我们不希望你在这里，我们也不希望你逼我们给你看你来这里之后会发生什么，”刘易斯说。
2021年5月18日，在会所开会的两天后，切罗基县的学校通讯主管和其学校董事会成员收到了大约100封正式信中的第一封，这些信将在48小时内涌入他们的收件箱，要求解雇刘易斯。
校董事会收到的关于反对刘易斯任职的邮件
另一位家长写信给一位学校董事会成员，引用切罗基县最近的人口普查统计数据：“你知道吗，77.8%的人口被认为是‘只是白人（原文中，白人“white”被错拼为“whtie”）’，7.7%是非裔，11.1%是西班牙裔？难道我们现在要做一个只迎合一小撮人的县吗？”
刘易斯说，她一到乔治亚州，就希望并渴望与担忧她的父母交谈。“我只是觉得好像有一种误解，”她说，“只要我有机会到那里，真正代表我自己说话，那么就会好起来。”
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学区职员定期与她联络，提供慰籍，说他们正在监测情况，而且“一旦他们了解了你，一切都会好起来。”
刘易斯倾向于不谈论她职业生活方面的种族主义。她说，在收到“黑洋基”的电子邮件之前，她没有经历过种族偏见，并习惯于在白人占多数的空间里学习和工作。她还回忆说，当学区里的人指出像她这样的招聘是罕见的，因为在学区里工作的少数民族领导人不多时，她很惊讶。
“我没想到在2021年，这还是一个顾虑，”刘易斯说，提出该学区靠近亚特兰大，一个非裔领导人和富人高度集中的地方。“但这大概只是我的无知。我的意思是最纯粹的无知，只是不知道。我不知道。”
2021年5月20日，刘易斯的一位未来的同事打电话说，那些对她的聘用感到不满的人声称在切罗基县附近发现了她，并相互分享她的所谓位置。然而，刘易斯当时仍在马里兰州。
同一天——在抱怨刘易斯和CRT的社交媒体帖子、电子邮件和电话增多之后——该学区在举行学校董事会会议的县政府大楼安装了金属探测器，并指派了额外的保安。
刘易斯很快又接到了另一个电话。区领导层的人问她是否打算观看当晚的董事会会议。她回答说她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们说：“你应该看看。”
五.
早在切罗基县学校董事会会议下午7点的开始时间之前，就有希望进入会场的人被拒绝了。会议室和大厅里的额外观看区都已满员。那些被拒之门外的人聚集在停车场附近，以方便他们透过窗户偷看会议室里安装的大屏幕。其他人则在外面闲逛，打算用手机观看会议的直播。
在马里兰州的家中，刘易斯和她的丈夫坐在卧室里，笔记本电脑放在他们之间。
在室内，就在会议开始前，穿着印有“我不与政府共同抚养孩子”字样的黑色T恤衫的母亲们微笑着合影。一个沙哑的男人的低沉声音成为了一个大祈祷圈的开端，这个祈祷圈逐渐向台子走去，台子上坐着地区官员、学生代表和切罗基县的七名校董事会成员。
共和党董事会成员迈克·查普曼（Mike Chapman）介绍了第一项议程：一项反对教授CRT和1619项目的决议，这是一个获得普利策奖的纽约时报系列，“旨在通过将奴隶制的后果和美国非裔的贡献置于我们国家叙事的中心来重塑国家的历史。”(保守派抨击它是种族分裂，并经常将它与CRT混为一谈，试图在全国的学校中禁止这两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刘易斯措手不及。
校长海托尔宣读了一份声明：“虽然我最初曾对制定多样性、平等和包容性——DEI计划——表示欢迎并公开发言，但我认识到，我们的意图在社会上被广泛误解，并造成了分裂。
“为此，我得出结论，将不会有单独的DEI计划。”
对刘易斯来说，这就好像是“要求我做的所有事情的基础刚刚发生了转变，而我却没有参与到对话中。”
刘易斯，图源：propublica
共和党的州议员布拉德·托马斯（Brad Thomas）接下来发言。他向董事会保证，作为切罗基县一名学生的父亲，他在听取了关于刘易斯聘用的投诉后做了调查。
他说，他现在有一个自己的计划正在进行中：他将起草立法，确保在全州范围内教授CRT和1619项目是非法的。“我们借鉴了田纳西州的法案；我们借鉴了德克萨斯州的法案；我们借鉴了俄克拉荷马州的法案；我们借鉴了爱达荷州的法案，”他说。“然后，我在其中加入了我自己的东西。“
四天前在会所会议上发言的切罗基县共和党国会选区官员赫达也在董事会上发言。她声称，DEI的定义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变化，现在代表了“对权力动态和社会地位有着同样清醒的政治理解 ”的人所持有的观点。
“我们不能用制度化的种族主义来解决种族主义，”她说。
接下来，赫达的一位邻居走到讲台前。这位女士是非裔，她发言支持雇用刘易斯的决定。这是她第一次被提到名字。
据一位观察者说，就在这时，聚集在外面的人群开始敲打大楼的窗户。
“不，不，不！”他们齐声尖叫着用他们的拳头敲打玻璃，声音回荡在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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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位名叫罗莉·拉尼（Lori Raney）的家长发言，引起人群一阵掌声：“我的问题是，如果你们投票取消DEI项目，是否意味着新的DEI官员的提议被取消了？因为我们为什么需要为一个没有工作可做的人支付11.5万美元的薪水？”
刘易斯回忆说，在那一刻，她的丈夫说：“到此为止。我们不做了。你不能去那里。”他厌恶地离开了卧室。
不久之后，当时正在竞选州长的非裔共和党人弗农·琼斯（Vernon·Jones，后来改为竞选国会议员）的竞选团队的一名志愿者宣读了该候选人对学校董事会的声明。“接受批判性种族理论的教学是对金博士（小马丁·路德·金）的教诲的一个耳光。”志愿者斯坦·菲茨杰拉德（Stan Fitzgerald）说。“由纳税人资助的反白种人的种族主义仍然是它字面意思的那样——种族主义。”
听到这句话后，刘易斯想到了马丁·路德·金是如何提倡人性和爱的，而听到他的话被陌生人用来攻击她令她备受打击。她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感觉与他的理想相悖。
刘易斯泪流满面地关上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这深深地伤害了我，”她说。“它击中了我作为一个人的核心。”
刘易斯错过了另一位家长和该县民主党成员米兰达·威克（Miranda Wicker）在董事会上发言的部分。“那些想要这个禁令的人正在大谈特谈他们的观点，这些观点是由一个外部特殊利益集团提供的，他们有着强烈的政治动机，让人们对一个无形的人感到愤怒，”威克说，但她却被大声的呼喊打断。
“不许失礼！”学校董事会主席凯拉·克罗默（Kyla Cromer）在敲响她的槌子后向人群大喊。“停下！停下！”
克罗默威胁说要提前休会，但最终允许会议继续进行。
董事会以4比1和两张弃权票的投票结果通过了反CRT和反1619项目的决议。但群众仍然很激动。克罗默提议休息一下。会议的现场直播被暂停了。但是吼叫声仍在继续。事情失去了控制，以至于克洛默突然宣布休会。
人群中的一个人尖叫起来：“我很生气！”
另一个人宣称：”我们会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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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区的首席通讯官芭芭拉·雅各比（Barbara Jacoby）后来说，就在那时，参加会议的学生们开始哭。
“他们不得不被带出房间。雅各比回忆说。她以及校董会成员和学生们一起被保安带到了讲台后面的一间会议室。“然后我们不得不被送上我们的车，”她说。“我们不得不由警察跟着驶出停车场，驶上高速公路。”
在回答ProPublica的问题时，学校董事会提供了一份声明，描述一些成员如何要求学校警察护送他们回家，并在周边由市和县机构安排额外的巡逻。在回答其他包括关于董事会收到的反CRT信件的问题时，雅各比代表董事会回答说，“你得到的信息是正确的。”克罗默和海托尔拒绝发表评论。
雅各比说，那一幕感觉很不真实。“这绝对不是任何来到学区工作的人所预料会成为他们工作的一部分的事。”
那天晚上，刘易斯的电话不断响起。学区里的人告诉她，他们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对邻居和教会成员的行为感到尴尬，他们很抱歉让她目睹这一切。
在第二天早上的电话中，海托尔向刘易斯道歉。他说他仍然希望她来切罗基。另一位管理员问她是否会考虑一个不同的职位。
但那时她已经下定决心。她告诉海托尔：这根本就行不通。
”我不能说我怪她，“切罗基县学区办公室主任迈克·麦高文（Mike McGowan）在接受ProPublica采访时说。”关于她是谁，她代表什么以及政治上发生了什么，都有太多不实的信息。”
针对向该学区提出的涵盖刘易斯在切罗基县各方面经历的详细问题清单，雅各比回应说，“我们无可奉告。”
第二天早上，在人们公开知道刘易斯已经辞去了她从未开始的工作之前，一位参加过学校董事会会议的前切罗基县学生出现在“福克斯和朋友（一个由福克斯新闻频道主持的节目）”中，并给予警告说董事会仍在以其他概念为幌子追求CRT。“我认为他们在依靠文字游戏来试图迷惑切罗基县忙于日常生活而并不完全参与的代表或选民，”嘉宾贝利·卡岑施泰因（Bailey Katzenstein）说。她声称，CRT将由“来自马里兰州的某人”以与CRT“同义”的项目形式进行：DEI和SEL（social emotional learning，社会情感学习）。学者和研究人员称，SEL是一个有几十年历史的儿童发展概念，强调建立自我意识，教孩子们如何更好地沟通，促进关系和做出负责任的决定。
“福克斯和朋友”节目对此的报道
“我认为这是不可接受的，”卡岑施泰因对于学校董事会没有将DEI和SEL与CRT一起禁止的行为评论道。“他们躲在紧闭的门后面，我认为这完全是充满懦弱的行为。”
福克斯的主持人为这段节目收尾道：“如果你以为那是一个只发生在精英纽约市学校的问题，贝利·卡岑施泰因刚刚告诉你完全相反的真相。它正在蔓延到全国各地，并产生真正的影响。”
第二天，切罗基县的家长使用他们的私人脸书群组继续报告刘易斯的“踪迹”。(有权进入该小组的人与ProPublica分享了帖子的截图）。
“我丈夫发誓他昨天下午在Ace看到了刘易斯女士！”一位女士写道，“他看到了马里兰州的车牌，司机看起来就像她。”
但刘易斯仍然在马里兰州。自从那次购房之旅后，她还没有回到乔治亚州。
一个半星期后，刘易斯在《切罗基论坛报和导报》引用的一份声明中写道：“当我来到切罗基县访问并接受这个职位时，我全心全意地爱上了它，但不知何故，我陷入了谎言、错误信息和毫无根据的指责的交火中。”
当刘易斯和她的丈夫在那年夏天晚些时候真正搬迁到佐治亚州时，切罗基家长的私人脸书小组亮了起来。
“猜猜看，塞西莉亚·刘易斯现在可能在哪里落脚？”另一位女士写道。
他们已经知道了她的下一步行动。
六.
在刘易斯辞去她在切罗基县的工作五天后，该地区的人力资源总监将她的简历副本转发给了他以前所在的一个县的学区的首席学术职员。“好久不见！”他写到，“回聊。”
科布县学区（该州第二大学区）的职员很快便给刘易斯打电话。他们想和她谈谈一个社会研究主管的空缺职位，她在职业生涯的早期曾在另一个学区担任过这一职务。
刘易斯并不知道这个职位即将面临审查。
2020年夏天，在弗洛伊德被明尼阿波利斯警方杀害后，科布县学区开始更严格地管理社会学教师培训中处理种族问题的方式，并更严格地审查培训者和教育者可以使用的材料。
根据ProPublica获得的记录，前任的长期社会研究主管曾因接待一名经区政府批准的来自州教育部的演讲者而受到训斥。一位教师对演讲者题为“欢迎所有人（All are Welcome）”的演讲提出了抱怨。
社会研究主管的主任在信中写道，演讲的大部分内容是适当的。只是有几个问题。
主任对演讲中的“敏感内容和图像”以及“试探性问题”不满意。一张幻灯片上有一张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德里克·肖文（Derek Chauvin）膝盖压在弗洛伊德的脖子上的照片，同时还有两个对教育工作者如何处理有关此类争议的课程提出挑战的问题：“我们可以与我们的非裔学生分享什么，以帮助他们应对此类的情况？” “什么样的学习能让上面的人成为更好的人？”
此外，主任在信中提醒社会研究主管，已经有了关于1619项目的讨论；关于审查所有的演讲的讨论；关于监控社交媒体帖子“向更好的科布县社区发出的信息”的讨论；以及确保可能与社会研究主管合作的外部组织将以学区可接受的方式提出有争议的问题的讨论。
2021年，社会研究主管退休了。拥有教学硕士学位的刘易斯申请取代她。
6月，就在刘易斯接到科布县的电话让她来面试的同时，科布县的七人学校董事会通过了自己的反CRT和反1619项目决议。三名成员——皆为非裔民主党人——投了弃权票，并指出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因为一个有问题的、临时的议程项目而措手不及。
科布县曾经是纽特·金里奇（Newt Gingrich）在国会代表的共和党据点，2018年翻转为蓝色，此后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到2020年，该县选出了其第一个非裔警长和县委员会主席。尽管学区的人口中有30%的非裔和24%的西班牙裔，但学校董事会的大多数成员仍然是白人和保守派。
到7月中旬，另一个亚特兰大都市的学区想要雇佣求刘易斯。但那时她已经住在科布县，并决定与那里的学区进行后续交流。据刘易斯说，她经历了多轮严格的面试后，已经过了好几个星期，期间科布县官员对她的资历表示赞赏，说她在多个领导岗位上都将是骨干。
刘易斯回忆说，7月底，一位区政府官员终于给她回了电话，对延迟答复表示歉意，并解释说，校监参与了对她的聘用的审查，这通常不会发生在申请主管职位的人身上。
该区在那次电话会议上向刘易斯提供了这份工作，她接受了。她被要求在第二天，即7月20日去上班。
到了周末——就在切罗基县的家长在私人脸书群里传出刘易斯现在可能要去科布县的消息时——刘易斯接到了一位学区领导的电话。刘易斯说，那是比她老板职位要高的人。据刘易斯说，此人要求立即召开厂外会议。
当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刘易斯刚刚准备做美甲和足部护理。她离开了她的预约，前往附近的帕内拉面包店，与该地区官员在靠近餐厅后面的位置坐下。
据刘易斯所说，那个人解释说关于她的投诉从切罗基“渗透”到了科布，她还记得那个人告诉她要小心；她是一个任意雇员（意味着她可以在任何时候以任何理由被解雇，而无需通知），而那个人可能无法帮助她。刘易斯还记得那个人告诉她，她不应该在科布再次忍受她在切罗基所经历的一切。
刘易斯被惊呆了。“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去上班，签了合同，同意做工作描述中要求我做的事，”她告诉ProPublica。“然而，我又一次受到了攻击。”
与此同时，科布的四名共和党校董事会成员、校监和另一名地区官员约翰·弗洛雷斯塔（Floresta）正在处理针对雇用刘易斯的决定的投诉。
“我对有人会倡导种族主义、性别歧视和MKS主义的意识形态，即批判性种族理论，而感到震惊，”一位女士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下图）：“我坚持要求你们通过真正的政策改革，禁止在课堂上向儿童灌输CRT，” “任何被发现在科布学区推行CRT的人都应该被立即解雇，” “别搞错了：新闻稿和没有锋芒的决议是不行的。”
“我100%同意你的观点，“科布县学校董事会成员兰迪·斯卡米霍恩（Randy Scamihorn）回应说。”值得庆幸的是，董事会大多数成员确实在6月10日投票，禁止CRT和1619项目进入我们科布县的学校。然后，我们指示拉格代尔（Ragsdale）学监执行这一决定，他欣然同意这样做。”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想，但看来我们确实需要保持警惕。”那位女士回答。“为什么塞西莉亚·刘易斯被科布雇用了？她因CRT受雇于切罗基的学校，又因为家长们的强烈反对而被赶走。现在科布又悄悄地雇用了她。这对科布所谓禁止CRT的外观来说不是一个好的举措。”
没有显示斯卡米霍恩的电子邮件回复的记录。
在回应ProPublica关于电子邮件交流的评论请求时，该区的一位发言人代表斯卡米霍恩回应说：“断定斯卡米霍恩先生‘100%同意任何在科布学区内推动CRT的人都应该被立即解雇’是及其不准确的，切与你所提到的电子邮件不一致。科布董事会确实通过了一项决议，指示该区专注于学校；学校，而不是分心于政治上。”当被要求详细说明什么是不准确或不一致时，该发言人没有回应。
弗洛雷斯塔回复了另一封抱怨CRT的电子邮件，向发件人保证根据区政府的政策，CRT被禁止教授。发件人接着指出科布聘用了“塞西莉亚·刘易斯，她是CRT和DEI代理人的知名倡导者，最近因为家长的反对而从切罗基县辞职。”
“塞西莉亚·刘易斯博士到底是如何被聘用的？”电子邮件继续说道。“想到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这真是令人吃惊。我们需要立即得到这方面的答案，以及她在县里的职责的解释。将她列在社会研究项下并不能欺骗我们任何人。”
在刘易斯上任的第四天，她收到了一个区秘书的信息。
“我接到一位家长的电话，想知道你是否是切罗基县雇用的同一个人。我就告诉她，有人会给她回电话，回答她的问题。”
刘易斯的老板很快就告诉她，要把所有这类信息转到她的办公室。在刘易斯回复了一位支持她的家长发来的正面消息后，她还告诉刘易斯暂不回复任何关于她的聘用的电子邮件。
接下来的一周，刘易斯本应在全区培训会议上向所有社会学教师介绍自己。她说，在帕内拉面包店会议之前，她被要求准备一份演讲并分享社会研究项目的愿景。
她说，然后她被要求将演讲内容缩短为一系列简单的幻灯片。然后，缩短到仅剩一张幻灯片。
最后，她得知自己作为社会研究的新主管，甚至不会在会议上得到认可。
刘易斯回忆说：“当那一天到来时，我被告知我必须坐在后面，为演讲者翻动幻灯片，”刘易斯回忆说。“我根本就没有被介绍。”
刘易斯说，当她单独向老师们介绍自己时，确实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其中一些人说他们听说她来了，并期待着见到她。
她回忆说，会议结束后不久，她工作的其他方面开始发生变化。她写给社会学老师的电子邮件在发送前需要经过审查（没有一封被批准）。而她现在要做一个特别的项目，审查数以千计的已经被区里批准和采用的资源。
刘易斯说：“这几乎是他们把我藏起来了，”刘易斯说。“每个会议都被取消了。每个我应该与我的团队一起领导的专业学习机会，我都不能参加。每个与不同学校的部门会议，我都被告知我不能去。”
据刘易斯说，其他主管人员是她唯一被允许不经审查而直接沟通的对象。
“他们在浪费他们的钱，”她说。“我每天只是坐在这个房间里，翻看已经被批准的资源，这毫无意义，也没有给我什么指示——只是确保它们与标准一致，而它们理所当然是一致的。”
8月底，刘易斯要求与她的主管和该区的首席学术官会面。她告诉他们，她将提前两周提交她的辞职通知。
第二天，她收到了区领导的最后一封邮件。
“正如我们所讨论的，作为一个组织，除了积极和专业的工作环境，以及与其息息相关的支持和员工合作，我们从来没有打算让员工经历任何东西，”电子邮件说。“请知道你作为个人和雇员的关切和反馈，我们都聆听并重视着。”
ProPublica向科布县学区和其学校董事会提交了一份关于聘用刘易斯、社区反响和她的工作变化的详细问题清单。一位学区发言人回答说：“塞西莉亚·刘易斯在2021年夏天受雇于科布县学区，在2021年初秋自愿提交了辞职信，和每个团队成员一样，她为学生做出的贡献和工作得到了极大的赞赏。”
七.
刘易斯接连离开两个学区并没有终止反CRT团体的行动。事实上，这些团体利用刘易斯的撤退作为集结号。
2021年8月，“教育切罗基（Educate Cherokee）”——一个网站现已关闭的团体，在脸书上自称是全国保守派非营利组织“教育不左转（No Left Turn in Education）”的地方分会（下图）——宣布它将举行一次活动。根据网上关于该活动的通知，该活动将由曾在会所和学校董事会会议上发言的赫达和曾在学校董事会会议上喊出刘易斯工资的拉尼领导。在通知中，该组织声称消灭“一个新的DEI行政职位”是其成就之一。“带上你的想法、能量和热情，”会议通知说。“我们需要将所有这些转化为有效的选举动力，让致力于我们事业的新的保守派取代所有即将连任的现任校董会成员，以消除CRT。”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四位校董会候选人——迈克尔·“卡姆”·沃特斯（Michael “Cam” Waters）、雷·林奇（Ray Lynch）、肖恩·考夫曼（Sean Kaufman）和克里斯·格雷戈里（Chris Gregory）——在目标为获得董事会的多数席位的集体努力中作出贡献（其方法包括赶走那些在刘易斯受聘后受到攻击的董事会成员。）
这些候选人称自己为“4CanDoMore（4人也能做更多）”，并推出了一个网站，上面写道：“2021年5月，我们‘保守’的董事会宣布将投票引进塞西莉亚·刘易斯，作为特别任务管理员，多样性、平等和包容性（DEI）主任时，切罗基县被吓了一跳。然而，她在前一个学区的历史充满了批判种族理论（CRT）的意识形态。目前的董事会有什么理由以7比0的投票结果引进一个与我们社区的家庭价值观不一致的项目？”
“4CanDoMore”宣传图
2022年3月，“4CanDoMore”候选人得到了宣扬。由作家和“同一个美国新闻网（OANN）”政治记者莱恩·吉尔道斯基（Ryan Girdusky）去年创立的1776项目PAC（political action committee，政治行动委员会），一直在全国范围内挑出开放的学校董事会席位，并支持那些在反CRT和1619项目平台上活跃的候选人。（该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的名字是对川普在2020年启动的一个部分为了回应1619项目的咨询委员会的致敬。川普的1776委员会追求并支持学校的“爱国主义教育”，反对会让学生“恨自己的国家”的课程教授。）
2021年，1776项目PAC支持了8个州的69名校董会候选人。其网站称，有55人赢得了他们的席位，包括该委员会在德克萨斯州支持的所有15名候选人。
“4CanDoMore”的候选人是1776项目PAC在2022年首次支持的候选人。
吉尔道斯基没有回应针对其将切罗基县的候选人列为重点的决定的评论请求。
5月，“4CanDoMore”候选人中的两位在初选中输给了现任者。另外两人，考夫曼和林奇，进入了6月的决选。在反刘易斯的努力中，另一个熟悉的面孔也进入了决选：卡海安，这位律师助理曾在会所里告诉家长如何准备参加塔克·卡尔森的节目。她正在竞选乔治亚州众议院的一个席位。
在学校董事会的任何潜在动荡到来之前，切罗基县学区的一些变化就已经到来。其中包括禁止在任何学区倡议中使用“平等”一词。
“我们不得不停止使用这个词，因为这个词被人们重新定义了，”切罗基县学校的通讯主管雅各比说。“因此，我们不得不把这个词从等式中拿出来，并说，好吧，好吧，‘机会’。机会是重要的，这毋庸置疑。”
在搬回马里兰州的家中后，刘易斯继续从事教育工作，尽管她的职责并不主要关注DEI。“我可能没有具体的缩写与我的正式头衔挂钩，但我致力于庆祝多样性和促进平等与包容，”刘易斯说。
她还指出，即使面对越来越多的攻击，教育工作者也不应该忽视他们的价值和他们可以在儿童的生活中做出的改变。“没有人能从我们身上夺走这一点。”
今天，金属探测器仍然安装在切罗基县学校董事会会议所在大楼的入口处。一名工作人员被长期指派负责疏散在场的学生，以防万一。而且，更多的安全人员被战略性地安排在整个会议室和其他地方。
在最近的一次学校董事会会议前，母亲们站在大楼外排队，互相表明自己是“一个马乔里”——意思是支持马乔里·泰勒·格林（Marjorie Taylor Greene）议员的讲话风格，她以其挑衅性和未经过滤的主张而闻名。
过了一会儿，会议开始后，一个自称是校车司机和祖父的人在公众评论期间走到了麦克风前。
“这不是加州或纽约。这里是乔治亚州的切罗基县。我们可以选择我们的学生在当地的学习内容和方式，”他说。
“我是在一个不同的时代长大的；在50年代和60年代，那时我们还具备生存并有所作为的能力。”
原文链接：
https://www.propublica.org/article/georgia-dei-crt-schools-parents
https://www.propublica.org/article/cherokee-county-school-board-elections
https://www.propublica.org/article/cecelia-lewis-educator-cherokee-georgi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