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寡头政治国家,不是民主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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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美国华人杂谈”和非营利调查新闻编辑室“Information Justice(信息正义)”共同策划、联合发表。欢迎转载、分享、转发。 策划、编辑|美华杂谈、信息正义编辑部 作者 | 溪边愚人 全文共 4548 字,阅读大约需要 9 分钟 一直打算写个关于贫富差距的系列。3 月份时写了第一篇为什么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谴责巨大的贫富差距?,主要阐述了为什么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谴责巨大的贫富差距的理由。 文章说,我们都是带着一个契约来到这个社会的。承认并接受这是一个法制社会,承认并接受现行法律,就是代表我们承认并接受这个社会契约。 这个契约是一个文明社会的承诺:每个人都会被社会公平对待,每个守法公民都有一条生路。 文章最后说,一个贫富差距过大的社会,是违背了公平合理的社会契约的社会,也不可能是一个稳定的社会。而造成了巨大贫富差距的罪魁祸首是分配的不公。 有个读者留言说,如果饼做得很大,是不是可能,即便贫富差距还是像现在这么大,但穷人也能过得不错。 今天写该系列的第二篇,就来谈谈这个问题:为什么贫富差距过大时,底层的人不可能日子过得不错。 单纯把饼做大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案 我第一次听到把饼做大的说法时,禁不住拍案叫绝。多么理想、多么美妙的方案!反对大锅饭的人潜意识里都对任何给资本家致富设限的政策有一种恐惧,生怕伤害了生产率、生产力的推动力。 只是,上世纪 80 年代之后,饼的确越做越大,但底层人的生活却越来越不好过了。半个世纪以来,美国男性的实际收入中位数一直停滞不前。尽管自 1979 年以来人均收入增长了 86%,但白人男性蓝领现在的实际收入却低于上世纪 70 年代的水平。 为什么?道理很简单。资本永远是贪婪的,只要有可能,资本总是想自己的份额越大越好,不会主动让利,不会主动增加劳动者的所得。 所以,单纯的把饼做大根本无济于事,关键是如何分配,不管饼是大还是小。 相反,这倒是暴露了所谓把饼做大的说法就是忽悠,试图混淆总量与分配这两个不同的概念,以掩盖分配不公这一事实。 没有限制的资本终将取代民主 要保证公平的分配,就需要一个相对应的力量与资本相互制衡。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制衡的力量可以来自政策,也可以来自工会,等等。如果细想一下,这个制衡的力量都是来自选民,来自选票:政策是政客制定的,政客是选民选上去的;工会需要政策的保护才可能发挥作用,政策又是靠政客来定的。 而金钱是可以影响选举的。 金钱对选举的影响一直在,但 2024 年的大选比以往任何一次选举都更清楚地显示了金钱在选举中的巨大作用。马斯克下面这个推文说得赤裸裸:“如果没有我,川普就会输掉大选,民主党会控制众议院,而共和党在参议院的优势将是 51-49。” 据报道,马斯克为川普重返白宫投入了 2.9 亿美元。他以各种手段为川普助选,特别不同寻常也特别炫富的,是以抽奖方式给中奖选民发百万美元的支票。 (这里说明一下,马斯克以抽奖方式给选民发支票的合法性受到质疑,以至于他不得不一次次变换手法,包括后来宣布不再号称是随机抽奖,因为各州对随机抽奖的随机性有严格要求,达不到标准就不能声称是随机的。但如果不是随机的,就又有干涉选举之嫌,违背选举法。 所以,马斯克的做法在法律上受到多方面挑战。但打官司很慢,还没等官司进入议程,选举都结束了。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个人的巨额财富是对民主的严重威胁。) 不仅如此,因为马斯克拥有 X 这一社交平台,他还可以通过对该平台舆论的控制为川普助选。这又是钱的作用——X 的前身是马斯克于 2022 年以 440 亿美元全现金收购的推特。 也许我们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说没有马斯克川普就不可能当选。但不管马斯克是不是川普当选的决定性因素,如此大把撒钱去影响选举绝对不是民主的行为,也不是民主的体制可以接受的。 普林斯顿大学教授马丁·吉伦斯(Martin Gilens)和西北大学教授本杰明·佩吉(Benjamin […]